记忆如闪电般劈开他的理智,小狐狸在他身下的喘息,她湿润的眼睛,她咬住下唇克制声音的样子,她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一股热流直冲下腹,李林竹猛地合上抽屉,颓然跌坐在床边,额头轻抵着枕头,呼吸渐渐失了节奏。理智与情感在体内撕扯,那个缺席的身影却愈发清晰。
“小狐狸……”他轻声呢喃,仿佛这个名字能抚平所有躁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枕面,记忆中她的笑靥如潮水般涌来,嗔怒时的蹙眉,羞怯时微红的耳尖,还有那些相视而笑的晨昏。
闭上双眼,任回忆将自己淹没。恍惚间,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嗅到那缕熟悉的淡香。情绪如浪涛般起伏,最终归于平静,却留下更深的寂寥。
他苦笑着摇头。
没救了,自己离君子之路,越来越远了。
夫人之死
第二天, 天还没亮,刚睡了两个时辰的李林竹就被徐胜舟吵了起来。
“夫人,死了。”短短的四个字, 让李林竹睡意全无,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套上外衣就跟着徐胜舟去了侯府。
“我按照昨晚我们的计划,一大早就开始细查王厚, 王度,王石以及夫人的房间。查到夫人房间时, 见门窗紧锁,也一直没人开门。我觉得事态不对劲,就破门而入,没想到就发现夫人死了。”徐胜舟简单介绍了一下今早的遭遇。
“那另外三人的房间可有查过?”李林竹问道。
“查了,基本上所以物器都拿银针试验过了,没有变黑的。”徐胜舟皱着眉头说道, “会不会我们的方向错了?其实最初的那条路,才是对的?”
李林竹也有些不解, 却只是说道, “先查完夫人的尸体再说。”
夫人的房间很朴素,进门左侧手便是她的书房,除了摆放着一些民间小报跟一摞票据以外, 就是夫人的日常练字帖。
右侧是夫人的卧室,被一副绣有骏马图的屏风隔开,隐隐能看到里面的床帏, 以及夫人的尸体。
而正中间的塌, 正是夫人毒发身亡的地方,塌上有一个白瓷茶壶, 旁边放着一个还盛有一口茶水的瓷杯。
李林竹检查完李氏的尸体后,确认了,“还是砒霜中毒。”随后环顾了夫人的房间,向徐胜舟问道,“这房里,也没查到砒霜么?”
“除了这壶茶与这茶杯里的水,没有别的吃食有检测出砒霜。”徐胜舟回答道,“我问了她的贴身丫鬟,夫人每日早上总是有饮茶的习惯,这个下毒人应当就是利用了这点,向茶壶里下了砒霜。”
“你有人选了?”李林竹听出了徐胜舟的话外之音。
“能有机会给夫人今早下毒的,除了她贴身丫鬟,再无旁人。同样的,这个贴身丫鬟也可以假借夫人之手,给侯爷下毒,你之前也说过,侯爷很宠爱这位夫人,爱屋及乌自然也不会对她身边的人产生怀疑。”徐胜舟略带打量地看着李林竹,说道。
李林竹皱着眉头听完,问道,“这丫鬟,为何要这样做?”
徐胜舟停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丫鬟,是陈氏当初从人牙子高价那里买来的。如若不是陈氏买了她,她就要被卖去欢楼。”
“背后指使么?”李林竹思索了片刻,然后继续追问道,“那去年夏天那次中毒,又是何因?”
徐胜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就要去问这个丫鬟了。”
似乎,除了去年夏天那个疑问,一切都说得通。
但李林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证物茶壶,又看了一眼茶杯里剩的些许茶水,自言自语道,“单丛冬茶?”
“嗯,有什么不对么?”徐胜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有查过这茶来自哪儿么?”李林竹问道,“我在想,说不定不是水被下了毒,而是,茶本身有毒。”
随后他拿起茶壶闻了闻,这举动却把徐胜舟吓了一跳,赶紧出手阻止道,“你干什么!”
李林竹被徐胜舟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解释道,“京城卖这茶的店家本来不多,能有这种品质的就更少了,我想闻闻看,是不是我家药铺卖的那批。”
徐胜舟松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林竹一眼,然后掏出一张单据,说道,“正是从你家买的。”
其实这个单据就夹夫人书桌上的那堆票据中,因为涉及到李林竹的李家药铺,徐胜舟本应不让李林竹继续参与调查的。
但另一方面,徐胜舟又着实清楚,这案件若没有李林竹的帮忙,可能从一开始就会以「病死」结案,他根本就不会有这个立功的机会。
所以思来想去,徐胜舟决定假意推出一个替罪羊——贴身丫鬟。如果真是李家药铺的茶有问题,而李林竹也知情,他就会顺水推舟地接受这个替罪羊推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林竹的所有推理都会被徐胜舟判定为自我狡辩。
可李林竹方才的表现证明了,他确实是表里如一的正直。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