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待客的吗?”
祁蕴似乎气极了,整个雪白的脖颈都泛出薄薄的绯红,眉梢之间的愠怒更是徒生出几分她不该有的戾气。
祁樱微微瞥眼,才发觉方才耳后的血不是她的,而是祁蕴手心流出的血。
为了保护她,祁蕴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挡住了锐人的剑气。
识海中,宁玥哼笑两声,阴阳怪气道:“祁樱,你这是被归漓大人取魂了?”
“叫你故意将我撇在这!”
祁樱不理她,默默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在暗光中与祁蕴的指尖相触。
“什么!本少爷明明光明正大与她比剑!哪里趁人不备了?”
贺玄安气极,剑眉竖成一个川字,目光之间的怨气好似能够将整个徽山支撑起来。
他明明差一点就要打到她了!
“我五妹就只有一柄桃木剑,而你用的是金紫剑,这难道不是趁人不备?”
此话一出,硬是将咄咄逼人的贺玄安呛住,两只眼睛的怨气似乎也因此少了几许,可是又不甘心地瞪着祁蕴身后的祁樱,猛吸了一口道:
“祁樱,你方才明明就自己说的用木剑同我比,眼下怎么不敢说话了?”
“我虽这样说,难道你就这样做吗?”祁樱轻嗤一声,从祁蕴身后走出来,一脸鄙夷地瞧着他,接着道,“贺小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尊镶金轮椅?”
“那日你擅闯黑山洞,可是我与我师兄将你救出来的,没想到你这个人这样恩将仇报。”
“难道说,你们徽伏宗的人都同你……”
话未尽,贺玄安显然是羞红了脸,急忙打断道:“才不是!祁樱,你……!”
“说我可以,别牵扯到我的宗门!我徽伏宗可是……”
“师兄,师兄你别再说了…”不远处,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劝道。
祁樱小心翼翼牵起祁蕴那只受伤的手,细心地吹了吹,揪心问道:“四姐姐,疼不疼?对不起,樱儿又在外面闯祸了。”
祁蕴的指尖微颤,手心之处还留着她的手帕,很奇妙的,她的那张手帕冰凉又舒适,还带着淡淡的香气,覆上去更是格外的柔软。
“没……”
是她没有看好她。
祁蕴嫣然一笑,笑容就像雪融后的甘泉,甜蜜而滋润,温声道:“四姐姐还是很喜欢我的对不对?”
心底处,有一空灵之声响起:“杀了她便可增两阶修为,胜率增五万分之一。”
祁樱蓦地一愣,面上神色却是无常,她确认,这不是宁玥的声音。
估摸是,戴上那耳坠的缘故。
邪尊可真是邪啊。
祁蕴闻声,不自然地收回手,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
贺玄安被人拉走,眼下的雁停台只剩下她们俩,树影重重,烛光微渺,沁凉温和的湖波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此为淮山灵气最盛之地。
灵气越盛,祁樱心底的邪惑越强。
只不过眼下之反噬就只如同后颈有千百只蚁虫在爬。
“四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待了没一会儿,祁樱便问道。
“明日。”祁蕴冷不泠回答。
原本,祁樱还以为结完印就能走,可是徽伏宗和北旻宗的掌门却一致认为要等明日再一同前去查看一番,以保万全之际。
可是再怎么万全,那也只是邪尊的一缕邪魂而已。
如今邪尊现世,想必斐云山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不过北旻宗掌门竟然还领着一些人来苍州,想必定是为了掩人耳目、消匿实情。
不过这样也确实合乎情理,但是她更在乎的是什么时候能将她放回去。
毕竟迟深和萧原他们在等着她呢。
以迟深那样的性子,准是会绊住本就步履维艰的萧原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便是先控制住疫疠,而这天下之中,唯有萧原才能炼出制疫之药。
“四姐姐,你一定要守着我吗?”
祁樱的声色有些难过,仰着下颚瞧着她,泛光的双眸流露出黯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