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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宣纸没有在沈斯野的额头上待上一秒,很快就话落。
沈斯野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宣纸。
“但是这两个字,我很熟悉。“沈斯野说道。
时雪泠嗤笑一声,没有否认沈斯野的话,“你当然熟悉。”
“我不知晓为何,你知晓吗?”沈斯野追问道。
时雪泠抬眸,看着沈斯野的眼睛。
还没等他开口,房门就被敲响。
“小少爷,该用饭了。”莲月敲响门。
时雪泠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着沈斯野嫣然一笑,说道:“等会再告诉你。”
说罢,时雪泠就迈步走到房门前打开门。
身后的仆人端着午膳摆上桌。
时雪泠唤住莲月,挡住唇轻声对莲月说了些什么。
莲月听完时雪泠说的话,神色凝重,“好的,小少爷。”
饭菜的香气从身后传进时雪泠的鼻尖,时雪泠转过身,看着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沈斯野,说道:“站这干什么?你不饿?”
沈斯野这才回过神,方才他脑海中全是时雪泠刚才的笑颜,一时出了神沈斯野也没有察觉。
他手中还拿着宣纸,沈斯野望向已然坐在桌前准备用饭的时雪泠,问道:“这张宣纸放哪?”
时雪泠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沈斯野。
不知为何,失了忆的沈斯野和失忆前的沈斯野简直是判若两人。
就比如现在。
沈斯野习武长大,身材高大,此时站在那里却好像一只大狗。
没有得到主人的回答就不会动弹的那种。
时雪泠因为方才聊事而烦躁的情绪莫名被安抚了几分,语气也没像先前那般,而是正常对沈斯野说道:“放在桌案上就好,来用膳吧。”
沈斯野却有些不适应,他捏着宣纸的指尖紧了紧,但还是听时雪泠的话讲宣纸放在了桌案上,随后走到时雪泠身边坐下。
时雪泠用膳的时候不习惯有下人,因此现在房间里只有沈斯野和时雪泠两人。
沈斯野捏着筷子,开口:“你方才说等会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时雪泠没想到沈斯野还惦记着这件事,他没着急回答,而是说道:“我想吃醋鱼。”
时雪泠一开口,沈斯野的关注点就又换了地方,他看向桌上的醋鱼,又看了一眼时雪泠,就见时雪泠神色自然,就像在说家常话一般。
沈斯野确认自己没有误会时雪泠的意思以后,他用公箸给时雪泠夹了一块醋鱼。
“我不想吃到刺。”时雪泠说道。
“好。”沈斯野应道,将刺挑拣了出来。
时雪泠将鱼肉吃尽,吃完后才懒洋洋地回了沈斯野先前的话:“等会心情好了便告诉你。”
“好。”沈斯野说道。
时雪泠在心底失笑,若是放在沈斯野失忆以前,恐怕不会这么快答应。
吃完午膳后,莲月走到了时雪泠身旁,“小少爷,林公子派人送了一壶春酒来。”
“拿来吧。”时雪泠道。
林温竹送来的酒是江南最近格外流行的春酒,名唤杏花嗔,据喝过的人说,此酒味甜,入喉却格外辛辣。
时雪泠执起酒壶,壶嘴倾泻出一道细流,杏花嗔的醇香顿时在四周里漫开。
传闻确实没说错,这酒初入口时清润如春溪,带着杏花蜜酿的柔甜,可滑过喉间时却蓦地烧起一簇火,后劲绵长,像极了江南烟雨里藏着的刀光。
时雪泠垂眸啜饮半口,随即放下。
他很少喝酒,今日也只是来了性质喝了几口。
“这酒倒是有趣,”时雪泠指尖轻点杯沿,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初入口时甜润如蜜,可咽下去后,喉间却烧得厉害。”
说罢,他将自己饮过的酒杯往沈斯野面前一推,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你也尝尝?”
沈斯野一怔,目光落在那杯沿残留的淡淡水痕上,耳尖倏地红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仰头饮尽。
酒液滑过舌尖,果然如时雪泠所言——前调是杏花酿的柔甜,可转瞬间,那股灼热的酒劲便漫了上来,烧得他心口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