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撑地起身,脖间顿时传来难以忍受的火辣辣的疼,气管似乎被大货车碾压过,每次喘息都像燃起熊熊烈火。
她痛苦的咳嗽几声,当手指摸到几条肿起的勒伤时,愣怔在了原地。
安酒似乎想到什么,动作迟缓地往右边看去,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倒在血泊中,脖子上扎着根针管,致命伤是头上的血洞。
透过睫毛,能看到半阖的眼睛露出深渊般的瞳孔,正‘看’着自己的方向。
安酒低头,看到自己骨瘦如柴、满是裂纹的糙手正撑在快要干涸的粘稠里。
安酒的身子晃了晃。
这不是她的身体,是小jiu的……
那不是噩梦,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安酒的脑袋乱成一团麻,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冲击着她的认知。
倒下的是她本人没错,坐在这里的是小jiu也没错,那这具身体里的,是她安酒的——灵魂?
轰——!
巨大的落水声从窗外传来,尖叫和呼救彻底撕裂静谧的雨夜。
不安瞬间笼罩了她。
她刚有动作,身上的剧烈疼痛使她立即想起苗焰和那个男人。
他们人呢?
这套房子是她的心血,承载着她对开启美好生活的希望,房子的每一寸都深刻记忆在她脑海中。
望着曾经无比熟悉的房子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墓地’,安酒喉头艰涩。
不管怎样,她还活着。
安酒陷入两个选择中,一、检查房间里还有没有人,然后把门锁上,等到天明后就安全了,但她不知道苗焰两人会不会突然折返回来,身上有没有带自己给她的房门钥匙。
二、摸黑溜出去,目的地未知,如果去报警,得先想走出小区里的‘海洋’。
这具身体持续传递给她一种饥肠辘辘、无力的感觉,安酒摸着过分瘦弱的四肢,知道这样走不了太远。
得尽快做出决定。
安酒无声地深吸口气,仔细回想可能遗漏的信息。
她刚才醒来时发出过咳嗽声,如果苗焰他们还在,一定会出来二次补刀,现在过去这么久都没有动静,说明他们不在房子里。
安酒拖着不适的身体靠近窗边,在拐角阴影里查看外面的情况和水位。
似是因地面凹陷,对面的楼体歪斜裂出令人心惊的缝隙——刚才听到的巨响就是楼面贴的大理石轰然砸下的动静。
楼里的住户尖叫着冲下楼梯,最终齐聚在楼梯间里被深不见底的水面挡住逃生之路。
而暴雨一直在下。
远远看去,小区里的景观树像是新长出土的蘑菇菌盖。
对面楼体的现状就是她这栋楼的未来,她得想办法逃出去。
安酒手刚撑在地上打算起身,动作就僵住了,水位已经涨的这么深,苗焰两人被困在楼内的可能性极大!
如果自己贸然出现,很可能会被两人发现,凭现这具身体的虚弱根本做不出多有力的反抗,再次惨死是注定的!可也不能继续待在房子里,如果他们返身回来自己还是落得同样下场!
两人带给她的恐惧太深,像是仍被绳索死死缠着喉咙,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使安酒痛苦的张大了嘴,艰难的呼吸着氧气。
请进行绑定
安酒用力掐了掐掌心,从地上爬起,紧贴着墙根处的阴影走进次卧。
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声过后,乔装打扮过的安酒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捡起男人遗留的橡胶棍,最后看眼自己的尸体,准备离开。
“请选择一样物品进行绑定。”
听到陌生声音的刹那,安酒腿一软,险些跪下。
“请进行绑定。”
那声音再次出现,无机质的催促。
安酒心跳如鼓,望着幽深恐惧的楼梯间,再三确定身边没有人,声音来自她脑海深处。
她无声地问:‘绑定是什么?有什么好处?’
那道声音没有解释她的问题,只是机械性重复——“请进行绑定。”
安酒想起之前濒死之际听到的朦胧声音,当时问她是否融合,现在又让她绑定物品,联想起苗焰空手拿物的能力,她大概明白了。
‘房子?可以吗。’
如果绑定的物品决定了之后的空间大小,房子就是最优质的选择,尸首的话,安酒难以想象她要以如何强大的心理,接受时刻跟在身边的曾经的自己……
“绑定成功,支付完所有在欠费用后和手续费后,目前可使用空间为01立方米。”
冰冷的话语像刀子刺痛了安酒的心。
多少?!
实际上,从房价、首付、贷款额和税率上来算,刚背债没几年的安酒,如今还能得到点儿实物,已经是得了便宜,毕竟有很多人还债多年,到查账时发现本金才刚还了一丁点……
一股热流从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