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刚才在卧室的举动,他知道自己太失控,那些话多半也只是玩笑,她想走,祁知礼不可能真强留,只是觉得她那个样子挺可爱的。
可没想到裙子一扯就坏,他发誓,他真的没用力,他真不是随便扯别人衣服的“流氓”。
但现在程诉真得留在这一会儿了,她不能穿着这样一条裙子回去吧,虽然就一层楼,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人呢。
卧室里的说话声还没停,程诉的体温好像还停留在指尖,祁知礼觉得自己急需冷静,去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程诉挂了lovien的电话,拨给了ivor。
这位自由艺术家是画廊最难搞的签约画家,年纪轻轻,行踪不定,鬼点子不少,画廊里只能程诉能略微降服他。
这不,在画展之前,人又跑去北欧度假,之前谈好的展示作品被他锁在了工作室,没人能拿到。
和ivor周旋一番,祁知礼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程诉扭身检查裙子的损坏程度,拿走了昨天留在床上的那件西装外套。
祁知礼回到这个房间时,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床头柜上留下了昨天他亲手给程诉戴上的那只手镯。
手机里有一条程诉的未读消息。
【借你一件衣服。】
衣服?这是客卧,衣柜是空的。
祁知礼看了好久才发现,程诉拿走了昨天抱她回来的那件。
本想让人送件她能穿的衣服过来,没想到她自己找到办法走了,她是太聪明,还是太不想留在这里。
程诉回家换下那件灰青礼服,虽然已经破损,她还是把她挂进了衣橱,衣服是祁知礼给她的,她似乎不太有擅自处置的权利,但好像又不能像那件西装一样直接还给他。
那早的荒唐不知道以谁的落荒而逃结束,默契的是,好像没人放在心上,没人再提起。
直到周一早上,祁知礼正式到华悦任职的那天。
他似乎把骄纵任性和玩世不恭进行到底,九点的晨会,让一众高层等到十点才见到人。
对于公司新一季的企划也只是草草了事,几个方案递上来,他一个都没选,底下几个副总有些坐不住。
程诉看了那些方案,也知道几个副总不悦的原因,在抬眼瞧坐在主位无所谓的祁四少。
他是聪明的,不动声色的拒掉这些一无是处的方案,也没人能奈何他。
程诉在会议后敲了祁知礼办公室的门,那时他正倒在办公椅上不耐的扯着领带,见到程诉,才稍微正经的坐起身。
黑色文件夹递给祁知礼,程诉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里面的资料,应该能让祁知礼紧皱的眉头放松一会儿了。
“今天递上来的方案你都不满意吧。”
祁知礼轻笑,那些东西连他都能看出不对劲,是怎么通过层层审批落到新一季企划的晨会上的。
“第一个方案的合作对象和孙副总的亲眷有关系,第二个方案和吴副总有关系,第三个方案更是牵扯到你大伯祁明彰……”
华悦内部几个高层的关系错杂,之前祁明彰和祁明均虽争夺无果,却也安插了不少人手,更别说原本就存在的各种勾结。
祁知礼要是随便从这些方案中选一个,先不说选出的方案可不可行,就已经先得罪一群人了。
他现在的手腕,怕是很难应付那些老油条吧,于是选择了装作无能,不选就不得罪人。
“你对华悦的情况这么了解?”
“要做你祁先生的助理,我当然要做充足的准备。”
凌淑慎给她代持的股份,不仅让她能在股东大会说上话,还有调取一切资料的特权。
祁知礼接管华悦是意料之外,摸不清祁成蹊的用意,就只好自己多调查,多准备总是没错的。
这些都还只是显露在表面的东西,华悦自上一任总裁后,财报上的数字一年比一年难看,更深层的原因,程诉还需要时间才能清楚。
“所以你给了我一份合适的方案?”
“那祁总认为这份方案合适吗?”
问题抛回给祁知礼,如果祁知礼认可和支持这个方案,程诉接下来要做的事就会容易许多。
“怎么会选晟启?”
宋家的晟启,现在是宋家千金宋知韫在打理,企业的名声和掌权人的名声都很不错。
“最重要的是,和各方势力都没有牵扯?”
祁知礼抢了程诉的话。
宋家干净清白,虽然根基比起祁氏这样的大族要差点,但少了那些争权夺利的戏码,合作起来会轻松些。
“晟启去年就做了一个类似的项目,虽然规模不大,但技术和流程都很熟悉,甚至拿到了很多专利。”
程诉考虑的当然不止合作的稳定性,更会着手于项目的需求。
她递给祁知礼的文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