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仅仅是欣赏和瞬间的悸动,能达到那样深刻的程度吗?
&esp;&esp;杨青青想不明白,但程景生的好,常常像今天这样,让他心旌摇摇。
&esp;&esp;他便往他怀里靠了靠,宽慰他:“那不能怪你,你都是为了救我才给我吃了那些药,只有好赖不分的人才怨你呢,别多想了。”
&esp;&esp;程景生知道杨青不会怪他,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宽慰,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esp;&esp;“那要是我们一辈子都没孩子,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杨青青又问。
&esp;&esp;程景生想了想,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esp;&esp;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十三岁的时候,我娘就因为生了两个双生妹妹而去了,我爹太伤心,出去找人喝酒,夜里回家不小心醉倒在雪里,也冻死了,从那之后,家里就是我哥当爹,我当妈,给妹妹们洗尿布,喂奶,都是我的活。
&esp;&esp;“到现在我有时还梦到,我哥到城里打零工挣钱去了,家里没了粮揭不开锅,一群弟弟妹妹围着我大哭。那时候每次吃完饭,一刮锅底,他们就都哭,头都大了。”
&esp;&esp;虽说是很悲惨的事,但程景生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
&esp;&esp;杨青青听着,沉默了起来,他从前只知道程家贫苦,但从来想象不到那具体是怎样的情形。
&esp;&esp;“所以,”程景生最终说,“我是真的实在不想给孩子洗尿布了。如果能让我过几年清净日子再要孩子的话最好,如果实在没有也不怕,程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光我哥的就好几个,不愁我们后继无人的。”
&esp;&esp;杨青青想,程景生实在是吃过太多的苦了。
&esp;&esp;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比很多想当然的人懂得更多事。
&esp;&esp;杨青青没有挨过饿,不知道那是怎样绝望的感觉,不过现在程景生也有钱了,而杨青青自己最擅长的事就是把人喂饱。
&esp;&esp;于是他说:“放心吧,咱们家以后肯定不会刮锅底了,全家人都能吃得饱饱的。明天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esp;&esp;程景生又笑了,说:“都好。”
&esp;&esp;杨青青知道他会这样说,程景生习惯了把自己的需求放在家人之后,听完了上面的故事后,杨青青忽然觉得心里很过不去,他想要知道程景生的愿望,并帮他实现,哪怕只是一顿饭。
&esp;&esp;于是他近乎强硬地道“不行,你必须说一个。”
&esp;&esp;程景生笑了,于是认真想了想,说:“嗯,做点苏耗子吧。”
&esp;&esp;“你爱吃啊?”杨青青也绽开一笑,可算让他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了,这个身高八尺、面容冷峻的大男人,居然喜欢吃这么软软糯糯的甜食。
&esp;&esp;而程景生则腼腆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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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天一早,杨青青起得早,先把糯米放进石磨里。
&esp;&esp;因为听说要包苏耗子,最激动最支持的是四弟,于是杨青青就挑中他去拉磨,然后再派三弟五弟和两个妹妹结伴去山上找苏子叶。
&esp;&esp;今天还是回门的日子,他早上蒸了苏耗子,正好拿回去一些给他娘吃。
&esp;&esp;柳长英起床的时候,杨青青已经在厨房里,给红豆馅烀上了。
&esp;&esp;“哎呀,我来做吧。”柳长英很不好意思,人家进门才三天,今天又是回门的日子,不好让他操劳这么多活。
&esp;&esp;“没事,长英哥,你身子不方便,歇着吧,一会儿咱们一块包就行。”杨青青说。
&esp;&esp;柳长英本来还真挺怵他的,因为上次的事,他就觉得杨青青真的好厉害,虽说那花媒婆说的话都是故意挑拨,但以他的个性,他不是杨青青的对手也是真的,所以,在杨青青进门前,他还兀自忐忑了挺长时间的。
&esp;&esp;如今一看,杨青青虽然厉害,但人还是很好的人,并没有刁蛮无理,还很会照顾人,他才放心了不少。
&esp;&esp;虽说杨青青让他歇着,但他也没真歇着,在一旁捯饬着煮个大碴粥。
&esp;&esp;程家还没阔到苏耗子管饱的地步,因此也就包了半笼屉,每人能吃上两三个过过嘴瘾,另一半笼屉蒸的还是窝窝头。
&esp;&esp;清早一起来,程润生就上山打柴去了,程景生去了河边担水,程家人多,又是夏天,用水多,每天总得担几趟,好在离小河沟不远,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