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有许多人的。
&esp;&esp;“孤方才提及,我缺席宴席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奚吝俭道,“你好像认为孤很孤独。”
&esp;&esp;奚吝俭手指动了动:“孤不孤独,只是孤的许多好友、认识的人,还有敌人,都死在了战场上。
&esp;&esp;他长长舒了口气。
&esp;&esp;“孤只是有点想他们。”
&esp;&esp;苻缭抬头看着他。
&esp;&esp;奚吝俭身影一向高大,而今也没有多少人敢在他面前抬头。
&esp;&esp;那些敢抬头看他的人,大多都不在了。
&esp;&esp;奚吝俭身从旧时代孤身走来,仍念着过往。
&esp;&esp;奚吝俭虽身为新党,但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属于“旧党”的人。
&esp;&esp;第56章
&esp;&esp;奚吝俭说话时,恰有一阵风吹过。
&esp;&esp;现在的风该是微弱的,可周围的树林约好要一并造势般,将这阵微风妖魔成了令人丧胆的狂风。
&esp;&esp;苻缭心脏一阵刺痛,但仍旧维持面上的平静。
&esp;&esp;虽然不大成功。
&esp;&esp;奚吝俭见状,轻轻啧了一声,似是在责怪自己说得太多。
&esp;&esp;苻缭却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esp;&esp;“殿下可没有错。”他轻声道。
&esp;&esp;奚吝俭清晰地听见了他尾音的颤抖。
&esp;&esp;奚吝俭偏过脸,看着离他最近的几棵新树。
&esp;&esp;“你的身子倒是一如既往地弱。”他道,“那日见你在马上,即使孤在你身后,你都快要昏死过去一样。”
&esp;&esp;奚吝俭的描述让苻缭有些局促,耳根趁着他不注意染上红色,再用难受的热意提点他少胡思乱想。
&esp;&esp;“我那时可真是以为我要死了。”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大心虚。
&esp;&esp;马背上比他想象得还要颠簸,即使奚吝俭一直抵着他,他有许多时候都以为自己是一人骑在马上。
&esp;&esp;有时甚至感受不到身下的马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从山坡上滚落一样。
&esp;&esp;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刺激。
&esp;&esp;可惜当时心事纷乱,没能好好感受在马上奔驰的,不带压力的自由的感觉。
&esp;&esp;“看得出来。”奚吝俭轻轻笑了一下,像是恶作剧一般,“你都开始要交代后事了。”
&esp;&esp;想也不想地便把吕嗔之事说给他听,真不担心他与吕嗔蛇鼠一窝。
&esp;&esp;又好像显得没那些证据,他就不能拿吕嗔怎么办一样。
&esp;&esp;“我是认真的。”苻缭装作嗔怪的模样,在奚吝俭眼里便像是撒娇般,“也亏得殿下记那么清楚。”
&esp;&esp;奚吝俭顿了顿。
&esp;&esp;他自然记得清楚。
&esp;&esp;那日骤然下了大雨,他亲眼见着苻缭的衣裳被一片片打湿,贴在他肌肤上,透出苍白的颜色,几乎要和身上的白衫融为一体。
&esp;&esp;黑发胡乱地粘在他的后背与腰身,像索命的恶鬼,几乎要将他绞死。
&esp;&esp;他死死抓着缰绳,即使眼睛已经下意识闭起来,神色却并不惊慌,像是笃定自己不会出事,又像是早已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
&esp;&esp;奚吝俭记得清楚,自己那时犹豫了。
&esp;&esp;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esp;&esp;便见到苻缭乖乖地照着他的话去做,紧张地贴在他身上。
&esp;&esp;那一瞬间,苻缭身上冰冷的雨水刺激着他的胸膛,让他想起出征时的阴雨天,又冷又黏腻。
&esp;&esp;不过须臾,便染上了相同的温度,像是融为一体般,没有一点儿碍事。
&esp;&esp;很听话。
&esp;&esp;这是奚吝俭第一时间的反应。
&esp;&esp;没有人不听自己的话,可苻缭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
&esp;&esp;虽然苻缭惯来是平静的,不自傲也不轻慢,但他听自己的话这一点,让奚吝俭总能生出微妙的征服感。
&esp;&esp;此时苻缭双手抱膝,只露出眉眼的模样,也是极乖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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