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除此之外,奚吝俭对自己的敌意也就是因为季怜渎了。
&esp;&esp;季怜渎对奚吝俭没有好脸色,定然不会乖乖回答他的问题,不怕露馅。
&esp;&esp;再说,季怜渎本就不喜欢自己。
&esp;&esp;奚吝俭把玩着腰上的玉玦,似是对他这番话不感兴趣。
&esp;&esp;“所以,这与孤有何干?”
&esp;&esp;“我关照殿下,只是希望殿下能像我关心殿下一样,好好对季怜渎。”苻缭道,“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关系的。”
&esp;&esp;奚吝俭终于笑出声,周围的温度随着他笑声持续的时间迅速降低。
&esp;&esp;“世子,你说这些,你自己信么?”他一字一句道,“你又把孤当成什么了?”
&esp;&esp;苻缭一愣,意识到奚吝俭误会了,正想解释时,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
&esp;&esp;就在苻缭想要遮掩的时候,奚吝俭已经低声唤了青鳞,立时消失在缺口处。
&esp;&esp;苻缭回首看着那处空荡,心里有些失落。
&esp;&esp;还没解释清楚误会呢。
&esp;&esp;
&esp;&esp;“殿下……”孟贽开口。
&esp;&esp;他实在有些担心:“世子来路不明,又知道青鳞的存在,方才更是拉出徐官人……殿下莫要意气用事。”
&esp;&esp;近日殿下已经有许多行动出乎他意料了。殿下隐忍多年,如今在节骨眼上,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esp;&esp;“孤早意气用事过了。”奚吝俭一甩衣袍,似是要把身上的血腥气甩掉,“孤就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esp;&esp;即使没了眼睛,他也不会生气,兴许只是会更少动弹,乖乖地坐在那里,像那只知道自己已无路可去,只能寻求庇护的绵羊。
&esp;&esp;这样他要与自己说话,还要侧着耳朵仔细听自己在哪儿,面上的担忧紧张会更明显。
&esp;&esp;他喜欢看那人难受的模样。
&esp;&esp;想看他即使难受也不说,还要分心去照顾别人的受罪样儿。
&esp;&esp;不,没有别人。
&esp;&esp;他只想苻缭对自己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esp;&esp;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露出那副脆弱又坚强的模样,还有那双平静的目光下藏着的,止不住的火。
&esp;&esp;兴许没了眼睛,他还是会关照自己。
&esp;&esp;他从没见过对他这么……友善的人。
&esp;&esp;连先前唯一对他稍好点的老太傅,也不过是平等地一视同仁,以至于他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就是该被人唾弃,被人谈之色变,被人避之不及。
&esp;&esp;青鳞在他身旁小心地窜来窜去,带着点目的性,似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esp;&esp;“不许。”奚吝俭瞥了它一眼。
&esp;&esp;他将那颗藤梨收进更里面的袖口。
&esp;&esp;“这是给我的。”
&esp;&esp;第13章
&esp;&esp;苻缭吸了吸鼻子,待到那点儿熟悉的沉香味彻底消失不见,感受着脚边的软毛球也在蹭他,似是催他回房,便捞起绵羊,欲偷偷溜回房间。
&esp;&esp;走了两步,一阵潮湿的微风刮过,将那点儿熟悉的气味送了回来,苻缭突然有些呆愣地在原地站了会儿。
&esp;&esp;他既没有上前去看奚吝俭的踪迹,也没回到自己房间。
&esp;&esp;他两者都想做。
&esp;&esp;他想快些给奚吝俭解释清楚误会,又担心没及时回房而被询问,两种念头仿若说好了同时使坏,扯得苻缭脑袋宕机般躲在角落,颇像是做错了事在逃避惩罚的孩子。
&esp;&esp;“阿缭?”
&esp;&esp;他听见那个声音已经走到了他的房门外。
&esp;&esp;指尖感受到细微液体的流淌,是绵羊前腿上的伤口缓缓流出了血液。
&esp;&esp;苻缭回过神来,只道自己是病了,脑袋一时发了昏。
&esp;&esp;他安抚一下绵羊,绵羊也知道是这个人救了他一命,乖乖趴在苻缭怀里,手臂上的温度教苻缭心定不少。
&esp;&esp;他从偏僻处走出。
&esp;&esp;“我在这儿。”苻缭看清了来人,“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