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飞没听清，反问：“什么？”

&esp;&esp;陈光不情愿地抬起头，加重了语气，说：“姓名？”

&esp;&esp;叶途飞这一次听清楚了，同时，火气也上来了，回答说：“你连我叫啥都不知道，那你找我来做什么？真是毛病！”

&esp;&esp;陈光将钢笔一丢，冷眼看着叶途飞，说：“这是组织程序，请你严肃一点。”

&esp;&esp;叶途飞回敬以冷眼，说：“那是你们的组织程序，干我鸟事？”

&esp;&esp;见状不妙，赵梓斌赶紧起来打圆场，他先是安抚陈光，央求陈光消消气：“那个，那个，陈叔啊，这都怪我，都怪我啊！是我没给叶途飞说清楚，弄出了误会，啊，要不陈叔您去隔壁休息休息，我跟叶途飞聊聊，把事情说说清楚。”

&esp;&esp;待陈光气呼呼地离开了屋子，赵梓斌赶紧向叶途飞凑近了，招呼说：“叶六爷啊，您也消消气，这个老陈同志啊，哎，这儿受过伤！”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esp;&esp;叶途飞刚到达沂蒙根据地的第二天，赵梓斌便登门拜访过他。当赵梓斌向叶途飞提起三年前在二郎山相救的故事的时候，叶途飞这才回忆起赵梓斌这个人。

&esp;&esp;之后数天，赵梓斌隔三差五地去找叶途飞，或是聊天，或是给叶途飞捎带两盒雪茄。一来二回，这二人便熟知起来，叶途飞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古道心肠的热血汉子。

&esp;&esp;此时，赵梓斌为陈光的无理而调和，叶途飞不能不给这兄弟面子，他笑了笑，对赵梓斌说：“没事！也就是一时生气而已。”

&esp;&esp;赵梓斌给叶途飞递了支烟，说：“身上没雪茄，弄支烟将就将就吧！”

&esp;&esp;叶途飞客气地回绝，笑着拿出了雪茄，说：“我带着呢！我还以为这儿不准抽，你看把我给憋得。”

&esp;&esp;赵梓斌自己先点了烟，然后就着那根火柴，给叶途飞点燃了雪茄，回答说：“嗯，这儿是不让抽烟的，不过咱们吕司令发话了，对叶六爷例外，嘿嘿，我这也是沾您的光啊！”

&esp;&esp;叶途飞深深地抽了口雪茄，缓缓地吐出烟雾，说：“这下舒服了，你去把那个老家伙叫回来吧，我保证不再发火，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esp;&esp;赵梓斌笑了，赶紧跑到隔壁叫来了陈光。

&esp;&esp;陈光从不抽烟，一进屋就被呛到了，他一只手掩住了口鼻，另一只手用笔记本在面前呼扇着，赵梓斌见状，赶紧推开了窗户。

&esp;&esp;陈光做回了原来的位子，用笔记本着力地扇了几下，闷声说：“姓名？”

&esp;&esp;叶途飞又恨恨地抽了一口，然后把雪茄在地上摁灭了，回答说：“叶途飞，树叶的叶，旅途的途，一飞冲天的飞。”

&esp;&esp;陈光面无表情，继续问：“性别？”

&esp;&esp;叶途飞看了眼陈光，又看了眼赵梓斌，最终颇为无奈地回答道：“男。”

&esp;&esp;陈光在笔记本上认真地做着记录，低着头，又问：“年龄？”

&esp;&esp;叶途飞想了下，说：“三十，哦，三十一吧。”

&esp;&esp;陈光抬起头来，看了看叶途飞，嘴巴动了两下，但终究没说什么，复又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这才接着问道：“出生地？”

&esp;&esp;叶途飞语塞了，半天没有作声回答。

&esp;&esp;陈光以为叶途飞没有听清楚，再一次问道：“你的出生地是哪儿？就是说，你是在哪儿出生的？”

&esp;&esp;叶途飞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esp;&esp;陈光面露疑色，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母亲又叫什么名字？”

&esp;&esp;叶途飞闭上了双眼，轻轻地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esp;&esp;陈光把钢笔帽套回了钢笔上，说：“那你的童年是在哪里过的？我知道你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你是在哪儿读的书认的字，这些你总该知道了吧？”

&esp;&esp;叶途飞面露痛苦之色，他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头颅，颤抖着声音：“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问了，不要再问下去了！”

&esp;&esp;陈光叹了口气，看了看叶途飞，又看了眼赵梓斌，摇了摇头，再叹了口气，然后合上了笔记本，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esp;&esp;赵梓斌赶紧过去扶住了叶途飞，关切道：“叶六爷，您这是怎么啦？”

&esp;&esp;叶途飞慢慢地放松下来，双臂松开了头颅，苦笑着对赵梓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