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esp;&esp;吕岩当时只以为是恩师匆匆搬家了,没来得及通知他。
&esp;&esp;现在,他从渡客们口中得知了沿江发生的异变后,竟然能与那附近的乡民的怪异举止一一对应……心里便暗暗担忧不止。
&esp;&esp;他是儒门子弟,向来远鬼神。
&esp;&esp;但若是像渡江时,救下他的,赤霞龙女李秀丽那样的鬼神,他诚心恳求,万请、万请保佑老师一家……
&esp;&esp;他写起信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等回到家,看望了母亲,他就请人把信送回江南……就算一时找不到许家人,曾与老师来往的文人墨客的好友,或许,知道一二消息?
&esp;&esp;写罢信件,小心地封存起来,放在包裹垫底处。拿起一枚精巧的陈旧络子,不知陈置多少年,编织的丝缕都已泛黄,手艺粗陋,宛如小孩儿手笔。他摩梭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放好。
&esp;&esp;他一定要南返,除了能说与人听的报国之念,亦有暗藏的百转柔肠。
&esp;&esp;站起身,吕岩将手心靠在豆火前烤了烤,再用微弱的热意搓了搓冰冷一片的脸颊。
&esp;&esp;与半开无异的窗外,夜色很深了,却不是全然的深黑。
&esp;&esp;覆山盖野的雪,在近灰的苍白月光下,闪着残光。天地间显出一片妖异般的幽蓝色。
&esp;&esp;他觉得口渴,拎起茶壶,却一滴水也没有。推开门,想喊店主,却听到隔壁的呼噜声,张半武夫妇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其他房间亦有旅客住着,十分安静,大约也都休息了。
&esp;&esp;吕岩不想打扰他人休息,遂将油灯置入灯笼,提着灯,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去大堂找壶水喝。
&esp;&esp;灯笼照亮尺寸之地,他摸到大堂,提起一壶桌上的茶水,也是空的。
&esp;&esp;便想起,住店时,店主说,因是夫妻小本经营,没什么伙计,忙不过来。如果客人要喝茶水,或者洗脸,他家的后厨常是存着一大锅烧好的水,任由取用。
&esp;&esp;后厨……厨房在哪个位置来着?
&esp;&esp;灯笼不太亮,四下昏黑,吕岩摸索了一阵,忽然听到一阵昂昂的驴叫,叫着叫着,变成了惨叫,极凄厉,近乎是人在呐喊。
&esp;&esp;他吓了一跳,不自觉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竟到了店主夫妇住的后院。
&esp;&esp;此时,驴叫声已经渐渐弱了。奇怪,但后院空荡荡的,并无毛驴。
&esp;&esp;他看见,店主的房间大门敞开着,屋里昏暗一片,似乎没有人在。
&esp;&esp;夤夜时分,闯到主人家门前,十分不妥,非君子所为。
&esp;&esp;吕岩看了一眼,立刻提着灯,转身欲要回房。罢了,口渴忍耐一下。
&esp;&esp;刚转身,黑咕隆咚的屋子里,有人叫道:“人,人,救,救我!”
&esp;&esp;声音细细的,竟然是个孩童的嗓子。
&esp;&esp;吕岩的步子顿住了。那声音还在喊“救命,救命!”
&esp;&esp;他踌躇片刻,还是提着灯,转身进了屋。
&esp;&esp;照摸了一会,在店家的屋角,顺着声音,找到了一个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