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瑞脸色通红,声如蚊呐:“都……都听三殿下的。”
按说婚服应该是新郎从及笄之日起便要开始亲手绣的,但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嫁人,所以毫无准备。
也就只能任由玉笙去准备了。
半月后,荀瑞收到了尺寸完全合身的婚服。
却发现婚服上绣的既不是孔雀也不是蝴蝶和芙蓉,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花冠五瓣,花色火红的花。
婚礼当日,他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玉笙这是什么花。
“是木棉花。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花吗?”
在荀瑞疑惑的眼神中,玉笙给他念了舒婷的《致橡树》。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第一次听到如此振聋发聩的话语,荀瑞无比震撼,不自觉地喃喃着重复了一遍。
玉笙点点头:“我希望我们之间就是这样:平等独立、互助相依,既尊重对方、又珍视自己。”
话音落,只见荀瑞已经泪流满面。
唉,可真是个小哭包啊。
玉笙叹口气,认命的摸出手帕给他擦眼泪。
谁想这小哭包却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猛地往前一扑,扑到了她身上。
玉笙身子一僵。
那满脸眼泪的肯定是弄到她身上了吧。
半晌,玉笙抬手轻轻拍着荀瑞微微颤抖的后背。
算了,反正喜服也只穿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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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荀瑞很不好意思,新婚之夜居然被他哭过去了。
这也就算了,新婚第二日早上他居然还赖了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这是他从记事以来就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而进来伺候的荳官和蔻官看他的眼神古古怪怪。
荀瑞反应过来后脸皮一个爆红,慌乱道:“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公子不必担心,这说明主子疼爱公子。王府里治下甚严,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蔻官很是通情达理地安抚道。
荀瑞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也没法解释,只能顶着臊得发慌的面皮低低应了一声。
还好,三殿下这边没有长辈需要他去请安,不然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三殿下人呢?”
荳官不满地叹了口气:“在前厅见圣上呢,主子气得差点骂人。”
荀瑞一惊:“圣上来了?”
“可不是,一大早就来了,火急火燎地,也不管咱们主子昨日是新婚。”
这句话也是玉笙此刻的心声。
她大马金刀地坐在二皇女,哦不,现在应该叫新帝了。
玉笙死死盯着赵恩霈,试图用眼神里的怨念杀死对方。
赵恩霈之所以这么不近人情地来找玉笙,是因为今天早朝收到了一封加急奏报。
大周吵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人的沙门岛被劫了,岛上犯人全部被劫走,不知去向。
玉笙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男主。
盖因他有前科,之前就打劫过官差,收编了一群流放犯人为己用。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就是男主所为。
玉笙很不爽,说起来这已经是男主第二次打扰她睡觉了。
扰人清梦的,通通都该拖出去枪毙一百次!
她之所以没有非常粗暴地直接带一队兵过去将男主那个小山寨一锅端了。
是因为她知道造成原剧情里,大周兵败如山倒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有男主这个人存在。
正所谓一个甄招妹倒下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甄招妹站起来。
没有甄昭楣还会有贾招妹、郝招妹等等……
男主不过是个导火线罢了。
根本原因在于阶级矛盾和男女矛盾。
而这两个问题,玉笙都已经在着手改善了。
她很想看一看,在她改变了这两个问题后,男主靠着光环,究竟还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
如果男主也无法掀起水花,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是稳了。
“我目前已经下令就近调集了一些兵力前往沙门岛周边府衙,也让她们自己注意严格盘查出入人员,加强戒备了。”
“圣上这不是做得很好吗?还来找我作甚?说好了我这个谋士只干到您继位为止。”
玉笙打了哈欠,昨天荀瑞那小东西格外难哄。
好不容易不哭了,又开始缠着她要给她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玉笙只想睡新婚之夜应该睡的觉,可看着荀瑞一双被眼泪浸润过显得格外黑亮的眼睛。
她默了默: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一算就是一步妥协,步步妥协。
最后陪着荀瑞聊到凌晨三四点,然后自然是什么也没能做,只能睡了一个无比纯洁的觉。
而早上七点,只睡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