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雨雾里,却再度被对方拽住袍角。
这次科特拉维用力了,像是要扯碎那件城主长袍一样。
塞尔轻而易举解救出自己的首座象征,以差点折断科特拉维胳膊的方式,声音里甚至有些无可奈何:“我刚说过别这样了。你不会说话吗?这样的行为非常幼稚。”
他看着科特拉维用另一只手撑着膝盖,艰难而缓慢地站起来。
“原来是突发奇想的怜悯。”科特拉维说,“不如再施舍多一点?一个拥抱,怎么样?或者,像小时候那样,你把我抱起来……”
他没等塞尔同意,就朝对方展开双臂。
塞尔伸出手,抵在科特拉维的胸口,不止阻止了对方的拥抱,还阻止了对方行动。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力,可他们却都听见听了清晰的骨裂声。
科特拉维因此弓起了背,不自觉收回双臂,捂住疼痛的地方。
“你太脆弱了。”塞尔放下手说。
跟他的语言不同,他的一只手拦住了科特拉维肩膀,让后者的胳膊绕过自己的后颈,搭在自己的肩膀,然后把一只手绕到后面,钩住对方的腰,像对待任何伤者那样,让对方大半的重量靠在自己的肩膀与脊背上,将他半扶半抱起来。
“我带你去治疗。”他说。
“所以你才会怜悯我?”科特拉维甩开他的手,也摆脱他的帮助。
“我没有怜悯过你。”塞尔松开手,打算将科特拉维丢在地上,说,“从来没有。”
“谎言。”科特拉维却趁机攀住对方胸口的金缕缎。
其实科特拉维知道塞尔并没有怜悯他,从头到尾、哪怕一秒也没有。
塞尔另有所求。
在更高更远的地方。
一个周遭同伴根本不敢想的奢望。
——城主首座。
因而他需要一切能有用且被他利用的“东西”和“同伴”。
“你又何尝不是?”塞尔开始从对方的手里解救那条繁复的首座象征。
“所以你打算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科特拉维巧妙地缠得更紧了些,问,“就像之前几次那样,欣赏我的痛苦,享受它给你带来的快乐?”
“更糟糕的谎言。”塞尔失去耐心地命令道,“站着别动。如果你还想要自己身上的骨头?”
他扣紧科特拉维的胳膊,阻止对方继续利用那条金缕缎。科特拉维借机再度凑近对方,却没有吻他,而是侧过头,半抱着对方,以一种幼稚而粘滞的方式,像一个撒娇的小孩。
科特拉维温暖的气息擦过塞尔脸颊与耳郭,如同呢喃地声音也是:“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愿意,我身上每一根骨头可以属于你,任你随意折断,折成多小的碎片都可以……我想你明白的。”
他说着,短暂地收起了幼稚的行径,曲起手指,骨节的弧度刮过对方脸。
像羽毛一样酥痒,停顿在唇角,展开手指,以指背轻按柔软的嘴唇,再向侧面离开,垂落下来。
塞尔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这次没有用力,疑惑:“只有吻你还不满足?”
“当然。”科特拉维回答,“不如说有了这两个吻,还有最开始的那一次……”
5:狂诗之炎(25)e
这三个吻才是促成一切,也是无法割舍的默许。
“有意义吗?”塞尔问,“男的,女的,以往的,曾经的,现在的,甚至包括我……这个行为对你来说有任何意义吗?”
“你需要赋予本能行为意义才可以吗?”
“需要。”
“那……我需要你。”
“……”
“我需要你,塞尔。这个意义够吗?”
“……”
“我在比谁,甚至比你自己所能想象任何程度上,都需要你。”科特拉维盯着对方的眼睛,充满希冀地说,“我需要你——这能赋予你意义吗?”
不能。他想。
“不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