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远处的街道没有连成串的红色尾灯,路灯孤零零直面应对台风。
&esp;&esp;一盏盏路灯像虚幻的蜡烛,她许了一个心愿。
&esp;&esp;【希望明天快乐一点。】
&esp;&esp;她想到大学,有一次她的室友过生日,请她们吃饭,中途室友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esp;&esp;室友妈妈很开心地说:“宝贝,生日快乐,乖乖女儿天天快乐,妈妈很幸福19年前生下了你。”
&esp;&esp;她妈妈眼里由衷的快乐,是顾念一未曾见过的光亮。
&esp;&esp;后来,她过生日,给妈妈发了一条信息,【妈妈,今天是我生日哎。】
&esp;&esp;李慧玲给她的回复,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sp;&esp;她说,【你的生日是妈妈的母难日,哪有心情过生日。】
&esp;&esp;没有生日快乐,没有生日礼物。
&esp;&esp;可是,对弟弟不是啊,他们会给他买蛋糕、买礼物、唱生日歌。
&esp;&esp;不是她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啊,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啊。
&esp;&esp;她真的只是想听妈妈说一句,生日快乐。
&esp;&esp;一句就好,一次就好。
&esp;&esp;眼泪与酒融合在一起。
&esp;&esp;原本苦涩的酒,变得索然无味。
&esp;&esp;心里更苦。
&esp;&esp;一瓶刚拆的酒,顾念一不知不觉喝了小半瓶。
&esp;&esp;陆今安下班回来,如往常一般径直走进主卧,卧室内阒静无声。
&esp;&esp;没有人在等他。
&esp;&esp;他忙掏出手机,着急询问:【你在哪儿?】
&esp;&esp;次卧的方向传来压抑的哭泣声,陆今安循着声音找过去。
&esp;&esp;是顾念一在哭吗?
&esp;&esp;陆今安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按下的前一秒,收了回去。
&esp;&esp;再给她一点独处的时间。
&esp;&esp;转而去问谢昀庭,“明悦电话给我。”
&esp;&esp;可巧,明悦在他旁边。
&esp;&esp;“她今天很不对劲,你知道为什么吗?”
&esp;&esp;明悦想了想,选择实话实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esp;&esp;将部分事情告诉了他。
&esp;&esp;挂断电话,明悦开始自责,准备出门,“我今天应该和她待在一起的。”
&esp;&esp;谢昀庭拉住她,“相信陆今安。”
&esp;&esp;陆今安跨步走到楼下,在冰箱和储藏室里找好东西,又返回楼上。
&esp;&esp;顾念一还在哭。
&esp;&esp;几乎没有停留,陆今安抱着她最爱的猫咪玩偶,推开了门。
&esp;&esp;依赖窗外昏黄的光线,他看清了顾念一,女生坐在落地窗前,背影纤弱、清冷,像凛冬风雪中绽放的白玉兰。
&esp;&esp;男人走到顾念一身边坐下,无声陪伴她。
&esp;&esp;顾念一抱住猫咪玩偶,停下了流泪,额间垂下来两缕发丝,“陆医生对不起,喝了你的酒。”
&esp;&esp;一开口,嗓音清哑。
&esp;&esp;陆今安轻声问她,“好喝吗?”
&esp;&esp;顾念一摇摇头,“不好喝,好苦好涩。”
&esp;&esp;她再也不想喝了。
&esp;&esp;两个人就这样并肩坐着,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esp;&esp;“陆医生,你说他们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呢?”
&esp;&esp;女生哽咽着开口,声音越来越弱。
&esp;&esp;陆今安毫不犹豫伸出手臂抱住顾念一,将女生拥在怀中,在她耳边说。
&esp;&esp;“顾念一,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esp;&esp;低磁温柔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听他缓缓述说。
&esp;&esp;“一岁的顾念一,生日快乐。”
&esp;&esp;“两岁的顾念一,生日快乐。”
&esp;&esp;“三岁的顾念一,生日快乐。”
&esp;&esp;“四岁的顾念一,生日快乐。”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