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柳夏清已经追了过来,胸口还不断起伏,“荆月……”
&esp;&esp;谢九安不怎么高兴地看着他,眉眼甚至隐约有些烦躁,语气很生硬:“做什么?”
&esp;&esp;虽然通过一整晚的观察,确定谢九安已经性情大变,但真正对上他这样的态度,柳夏清心底还是不免涩然,低头又瞧见他紧紧拉着崔竹的袖子,脸色更难看,勉强露出一个笑:“荆月,你小时候从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
&esp;&esp;谢九安古怪地看他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扯了扯崔竹的袖子,转身准备走了。
&esp;&esp;柳夏清和谢九安少年相识,果然是情分上的勾连。
&esp;&esp;想到这一点,崔竹脸上没什么表情。
&esp;&esp;柳夏清没料到谢九安竟连话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句,情急之下伸手想挽留,但谢九安多年习武,极度警觉,轻轻抬手便避开了去。
&esp;&esp;被谢九安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柳夏清落空的手微僵,难以置信又有些落寞道:“你少时见到我便唤我柳哥哥,现在竟与我生分成这样了……”
&esp;&esp;崔竹闻言余光瞟过谢九安,掀起眼皮目光落在柳夏清身上。
&esp;&esp;柳哥哥……崔竹心里冷嗤,叫得倒是很亲热。
&esp;&esp;谢九安皱了皱眉,他对他说的根本就没什么印象,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但又有什么重要。
&esp;&esp;“你说的我都不记得了。”谢九安睨他一眼,语气冷漠又轻飘。
&esp;&esp;“怎么会……”像是受到极大打击,柳夏清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你去西北后每年生辰我都托人送了贺礼去……你…都没收到吗……”
&esp;&esp;谢九安拧着眉回想了一番,好像有了点记忆:“你就是柳夏清?”
&esp;&esp;原来…他竟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esp;&esp;柳夏清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是我。”
&esp;&esp;每年确实都有贺礼从京都送去,谢饮那老东西说是曾在京都时与他交好的兄长送的,谢九安又想了想,觉得头疼,就懒得想了。
&esp;&esp;“走吧。”谢九安无聊地掠过他的脸,又扯了扯崔竹的袖子,转头催促道。
&esp;&esp;崔竹冷眼扫过柳夏清,嗯了一声,谢九安一扫无聊颓废的模样,又兴冲冲地揪着他的袖子飞快往外走。
&esp;&esp;谢九安揪着崔竹的袖子上了马车,吩咐驾马车的小厮:“送他回去。”
&esp;&esp;小厮恭敬行礼道是,回头欲问他家在何处崔竹先谢九安一步道了出来:“旧曹街桂花巷。”
&esp;&esp;“其实你不用替我说,我知道你住在哪儿。”像是有些得意,谢九安挑眉瞟了他一眼。
&esp;&esp;崔竹嘴角微翘,又抿了抿唇,端详了他片刻。
&esp;&esp;这芝麻大点儿事儿,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esp;&esp;他考上了状元,皇帝先后几次派人去那儿,稍微留心一下就能知道他住在哪儿,再者定国侯府家大业大,连他悄无声息地化成宋尘中都能查出蛛丝马迹,不过一个住处,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esp;&esp;谢九安似乎心情极好,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笑时露出的小虎牙让他显得纯粹又无害。
&esp;&esp;然而掌心时不时的痛感却提醒着崔竹事实当然不是看上去的那回事儿。
&esp;&esp;马车内部布置看起来不算奢华,却极度舒适,上面不知铺着什么柔软的动物皮毛,触感极好,还有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飘着。
&esp;&esp;“你点了香?”崔竹偏头问他。
&esp;&esp;不知是想到什么,抑或是空气中飘着的香气他很喜欢,谢九安盯着他,脸上笑容更大:“是啊,你觉得这个好闻吗?”
&esp;&esp;崔竹想起他在谢九安的素帕上闻到过的味道,很淡,乌沉香的味道。
&esp;&esp;与这马车里的味道不一样,却比这好闻。
&esp;&esp;崔竹垂眸,忍住去摸袖里那方素帕的冲动,慢慢问:“为什么换了种香?”
&esp;&esp;“专门为你点的呀。”谢九安眯着眼里满是笑意,声音欣愉又轻飘:“喜欢么。”
&esp;&esp;“为我如此大动干戈么。”崔竹轻声道,忽然掀起眼皮,像是要看进他的眼底深处:“谢九安,你又在算计什么。”
&esp;&esp;谢九安唔了一声,表情略微苦恼,嘴角却仍然上翘,理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