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抬起头,看向祁岁聿,眼神里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
祁岁聿看到她这副模样,伸手拿过她手里还剩半盒的牛奶盒,轻轻晃了晃。
听到里面牛奶晃动的声音,确实也喝得差不多了,这才放过沈云暮,挑了挑眉毛,示意她可以开始说了。
“苇姨去世前和你提过要孩子的事情。”沈云暮看着祁岁聿,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不是拒绝了嘛。”祁岁聿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件事。
“是,不过她觉得她走了之后,你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沈云暮微低下头,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用词,才接着说道,“她不放心,她怕你一个人会孤单,所以才会想着要是有个孩子陪着你。”
“那你呢?”祁岁聿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沈云暮,眼神里带着探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又似乎藏着些委屈。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能算是你的亲人。”沈云暮抿了抿嘴唇,思索片刻后,还是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祁岁聿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顿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有自嘲也有失望,原本带着期待的眼神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不能保证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沈云暮说起这些,脸上浮现出一抹惆怅之色,眼神里也有些落寞。
祁岁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看到沈云暮眼睛里的落寞之色,她的思绪飘回到几个月前。
在祁苇那略显冷清的病房里,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还有各种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交织成一种压抑的氛围。
“岁岁,你就听妈妈一句好吗?跟云暮要个孩子吧。”祁苇那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祁岁聿就坐在病床边,看着眼前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母亲,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了一般,疼得厉害,纵有万般不忍,可她还是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祁苇眉头紧皱,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胃部,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说话都变得气喘吁吁的,那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让人看了格外揪心。
“妈,你别说了,我去叫医生。”祁岁聿有些慌乱地说着,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母亲这般难受,说着便站起身来,作势要往病房外走去。
“云暮是个好孩子,但是谁也没有办法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之间有个孩子牵扯着,这样才不会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为了孩子,她会更心甘情愿地帮你管理公司。”祁苇心里着急,伸出手紧紧抓着祁岁聿的手,不让她离开,那枯瘦的手仿佛有着千钧之力。
“妈,你这样对沈云暮不公平。”祁岁聿的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气愤,声音也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她为了你的病,已经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进了公司,甚至嫁给了不爱的我。她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得已经够多了,你还想要她怎么样呢?”祁岁聿越说越激动,心里对母亲的话满是抵触。
“那是林茵欠我的,母债女偿,她得还我,得还我……”祁苇的声音却透着一股执拗,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消耗着她仅剩的力气,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艰难地重复着这句话。
“妈,妈,医生,医生……”祁岁聿一下子慌了神,看着母亲那越来越虚弱的样子,焦急地呼喊着。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按响病床边的呼叫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
那一次,祁苇的病情急剧恶化,医院接连下了两张病危通知书。
也是沈云暮,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从公司赶到了医院,默默地陪在祁岁聿身边,处理了所有的事情。
后来,祁苇就没在祁岁聿面前再提过孩子的事情。祁岁聿还暗自庆幸,以为母亲是想通了,放弃了这个念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