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刺来。
刹那间,凄厉鸟叫声,划破天际。
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鹰雕软软跌落在地,它左边翅膀,已被利剑齐根斩断。
段冽蓦地回首,眼瞳充血,怒吼道:“走。”
鹰雕踉踉跄跄,拖着残翅,在地上狼狈逃窜。
穿过人群时,一个侍卫看到它,狠狠啐了句“畜生”,他正要抬脚将它踩死,却忽然被一股力气撞开。
那抹青色身影动作很快,他俯身捡起残鹰,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侍卫微愣,随即,剧痛袭来。
他下意识垂眸,却发现,他的胸膛,不知何时已被利剑刺穿。
空气里,血腥味浓郁。
一袭青色薄衫的纤瘦公子抱着鹰雕,正欲迈步,身体却陡然僵硬。
脖颈冰凉,一柄利剑正抵在他喉间。
剑刃尤在滴血,很快染红他浅色衣袍。
青衫公子怔怔回过头。
兵荒马乱里,他冷不丁撞上一双黑沉沉的厉眸。
段冽嘴角淌着污血,他阴骘的目光,并未在“楚之钦”身上逗留,而是冷冷望向周遭,用众人能听得到的嘶哑声调道:“告知段璧,再敢动手,我手中这颗项上人头,即刻坠地。”
那个夜晚, 苍穹之下,拱桥之上。
手握陨思丹的丹卿,想了很久很久。
他喜欢段冽吗?
或许喜欢。
但这种喜欢属于什么, 丹卿并不确定。
数千年的光阴,丹卿在乎的人,属实不多, 在乎他的人, 便更少。
他向来了无牵挂, 就连战神顾明昼, 亦只是他生命之中,极微弱的部分。
他盼着顾明昼好,愿意为他满世界搜罗美好的物件。
但他从不期望顾明昼的回应。
丹卿讨厌失控,拒绝任何打破他平静生活的人或事。
早知下凡渡劫, 会惹出这些让他忧思的意外,就算狐帝宴祈坚持,他也不愿意渡这个劫。
可事情既已发生,便不能回溯时光。
他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