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兄长。”
曹昂差点上来扶陈宜之,被手上的东西绊住了。
曹穗悄咪咪在心里叹气,两个人在信里都很能说,一见面倒是拘谨上了。
等到曹昂和陈母见面倒是恢复了正常,有理有据,不冷淡也不油嘴滑舌,站在那都带着正气,曹穗一看陈母的眼神就知道她满意曹昂。
等到聊得差不多了,曹穗朝曹昂道:“阿兄,我还想陪伯母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曹昂一愣,他并不想走。
曹穗差点被他时而聪明,时而榆木脑袋气到,给他创造机会不中用啊,在这干杵着做什么?
陈母很乐意见到曹穗的小心思,温声道:“宜之,你送送子脩。”
曹昂这才将拒绝的话咽下去,到底是没傻到边。
陈宜之比起曹昂来还要淡然,两人并排走出门,光是看背影都觉得般配。
曹穗朝什么都明白的陈母说:“陈姐姐有勇有谋,难怪祖父喜欢,连我阿父阿母都喜欢,我也喜欢。”
陈母脸色稍显病弱,虽然没传得那么夸张,但她本身确实生病了,听到她的话,眼底聚起欣慰。
曹家后院温馨一片,官衙却是严肃以待。
此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曹操已然放出话去,说要陶谦付出代价。
外面的消息更是乱七八糟,但总而言之,没有人觉得曹操过分,毕竟按照消息,曹嵩都在弥留之际,曹操如此为父报仇谁都说不出来一个不好来。
若是有那等脑子不清醒的走到曹操面前劝解,曹操都懒得搭理这等脑袋残缺之人。
兖州青州兵马都被调动,徐州陶谦先致信道歉,说是识人不明,可曹操直接将信丢了回去,意思很明显,没有讲和的余地。
徐州城瞬时紧张起来,陶谦召集部下商议对策,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太守,曹操那不会善罢甘休,我等不如主动出击,也好过将先机束手相让。”
陶谦心中也有气,本是好意护送,结果出了这回事,于他而言就是无妄之灾,可惜还无处诉苦。
毕竟在天下人看来,他的部将把曹嵩家财抢了,曹嵩人现在生死不论,他说一句“与他无关”,都要被人唾弃。
不过,此时的陶谦还未曾和曹操真正大规模地交手,见曹操如此不留余地,恼怒地想着那就试试谁的刀更利。
徐州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曹操这边同样抓紧时间,兵贵神速,气势已经聚起,自然不能拖拖拉拉。
曹穗已经习惯被曹操拉过来听,只有兖州青州一些眼生的官员意外,想要说什么看曹操的心腹全部见怪不怪,没有那么没脑子地强出头。
曹穗向来都是沉默着,脑袋里却是记得她阿父好像打了好几回徐州,甚至差点把老底都打没,差点变成“流浪儿”。
曹穗难免望向对面的陈宫,这次陈宫跟着阿父出征,应当不至于还能联合吕布吧。
还有孟卓叔父,还会背叛阿父吗?
陈宫注意到曹穗的目光,平淡地看过来,曹穗回过神冲着他乖巧一笑,陈宫一愣,偏过头继续专注于讨伐徐州的讨论。
好不容易结束,曹穗一溜烟地跑没了身影,气喘吁吁地找到贾诩。
她没有任何铺垫地询问,“先生,我阿父在兖州对土族的打压是不是很严重?”
贾诩意外地望着她,“女公子才意识到?”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
曹穗眉间都是担心,“先生,你觉得,相交十多年的好友,可否会因为对待土族的理念冲突而背叛?”
贾诩的目光和曹穗对上,沉默一会儿后,没有滑不溜秋地回避,“那要看女公子怀疑的人是谁。”
曹穗垂下眼帘,迟迟未语,贾诩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等着她愿意开口。
曹穗深呼吸一口,抬头时眼底已经压下所有情绪,冷静地一字一顿道:“陈留太守,张邈。”
贾诩瞳孔微微一颤,显然也意外这个名字。
不过他没有问曹穗为何会怀疑张邈,反而分析道:“任何人都不能算无遗策,只要利益冲突,任何人都可以背叛。”
像是他,从来都只从利益出发。
“张邈和州牧相交多年,情谊做不得假。”
曹穗自然更加明白,当初从洛阳逃出来,阿父第一时间投奔的就是张邈。
“但这些都没有用。”贾诩或许是看出曹穗的犹疑不定,冷酷道,“张邈是兖州标准的土族,当初州牧落难,某相信他的真心。可自从州牧入主兖州,对土族的打压就不少。更何况因为不满州牧这个‘外人’接手了兖州,土族可是放出过不少消息。其中名土边让,亦或说土族之首边让,更是公然讥讽州牧而被杀,张邈难免兔死狐悲。”
曹穗对此事知晓一点,边让可不单单只是讥讽。
曹操还不至于如此容不得人,骂他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杀呢?
是因为边让试图用流言来威逼曹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