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很生气,这也难怪。
“我只是一直觉得,你会离开。想到你会和乐队男离开的可能性,我觉得——怎么说呢——难以接受?所以说得很难听。”
“你就是嫉妒了吧?”
“是吧。”
或许真是这样。
甚尔依然无法摸透昨天的自己究竟在想着什么,唯独有一点他很清楚。
“这不是让我满意的结局。”
五条怜从这个家里离开,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所以他要紧紧地抱住她,仿佛害怕她将要溜走。
其实呀,她根本不会走的。
在甚尔抱住她的那一刻起,五条怜就下定决心了,她一定不会离开这里了。
这番真心话,真的会说出口吗?才不会。
她才不要那么轻易地原谅甚尔。
“既然后悔了的话。”她故意说得慢吞吞,“那你和我说对不起。”
甚尔想也不想:“对不起。”
“真心一点!”
居然还要真心一点……再真诚的话,他说不出口啊。
甚尔梗住了,话语卡在喉咙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对不起”说得更加真诚。
要不干脆丢掉脸面,对她进行一个土下座吧?那样会不会太夸张了?
五条怜还在催着他:“你快说呀。”
“好吧好吧……”还是卖掉一点尊严吧,“五条大人,请你原谅我。”
“五条大人……什么东西。”
她笑了——笑了总归是一个不错的迹象吧?
听着她噗嗤的笑声,甚尔也有点想要扬起嘴角了,但心中依旧沉重的情感压得他没办法露出那般轻快的表情。
他想做的,只有仅仅抱住五条怜,感受她的呼吸和心跳,还要偷笑时耸动的肩膀。
与她有关的一切,他现在全部都想要紧紧抱住。
“阿怜,你是名副其实的‘人’。”
他喃喃着说。
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野狗,当然也不是他最骄傲的赛马,而是他喜欢的……
“嗯。”她轻轻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了什么呢?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
不过,这样也很不错吧?
他曾奢求过当下的时间不要继续,不止一次,包括现在。
蓝色的油画棒,最后还是回到了客厅的茶几上。禅院惠醒来就发现五条怜回来了,一手抓着丑宝,笑着扑进她的怀里,被她故作嫌弃地说不要把丑宝一起带过来,实际上却还是紧紧的拥抱着他,看来根本不嫌弃丑宝的存在嘛。
至于海底城市的绘画,第二天就顺利地画好了。五条怜举着这幅画看来又看去,怎么看都觉得好满意。
“不如把这幅画裱起来吧,就挂在玄关好了!怎么样?”她转头去问甚尔的意见,“天满家的玄关就挂着他的儿童画哟。”
甚尔冒出了一点小小的不爽,但他决定装傻:“天满?”
“就是乐队男啦。”
“你还去过他家?”
“高中送作业的时候去过嘛。”说着,她的眼眸又狡黠地眯起来了,“咦——甚尔又嫉妒啦!”
……什么呀。
甚尔扯扯嘴角,无话可说,而这份沉默落在五条怜眼里,毫不意外地变成了他心虚的证明(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嫉妒的话就直说哦,不要遮遮掩掩的!”
她挨过来,故意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这么说着,像是个奇怪的警察之类的人物。
“否则你又要对我恶语相向了——我会生气哦!”
“才不会嘞。”
甚尔一掌把她推开,没想到下一秒她又缠到禅院惠身边了,一大一小凑在一起,当着他的面说起悄悄话。
“男人的嫉妒心还真可怕呢!”她揽着小海胆的肩膀,故意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千万不要学你爸爸的这幅样子哦!”
小海胆望望他,一脸茫然:“爸爸的这幅样子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