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开始,”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将他落下的卷发捋到耳后,“只需要再忍耐一段时间,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克利夫特偏过头盯着玛姬,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亮得出奇。
玛姬不知不觉地靠了上去,用手抱住他的脑袋,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触,清浅的呼吸几乎相融在一起。
“你的工厂、你的奥德修斯号,你所拥有的,总会重新回到你身边。”她喃喃道,“我可以肯定…发誓。”
狭小的监狱里安静了一会,紧接着玛姬听见了锁链晃动的哐当声,克利夫特伸出被铁链紧锁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慢慢地掰开她的手,把她推到一臂距离之外,但他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得太远。
玛姬的手骨被他捏得隐隐作痛,抬起头想瞪他一眼时,发现他正用一种粗鲁轻蔑的目光打量着她。
“发誓?”他的神色就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真不知道上帝听见你这个无神论者的发誓是什么感觉,反正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早该如此,”他用大拇指摩挲着她腕骨凸出来的那部分,一字一顿,“你这个卖弄风情、谎话连篇、口蜜腹剑的女人,别装模作样地为我好了,我就恨没能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
玛姬两辈子都没听过这么一连串谴责女人的词,她满心觉得只要帮克利夫特渡过难关,因这件事产生的他愤怒、仇恨、甚至是她的愧疚都能一应而消,但克利夫特的话语就像长满毛刺的马鞭,抽得她不由自主地发抖。
克利夫特松开她的手腕,改为抓住她的臂膀,他用力地晃动着她的肩膀,手铐也随之哗啦啦地响起来。
“等我出狱后还能剩下什么?”他额头的青筋蹦了出来,声音是从胸腔处挤出来的,沉闷得像是困兽的怒吼,“他们会依据法律把我的打拼下来的家产还给我吗?玛姬,法律就他妈是个笑话,比痴人说梦还傻天真的笑话!”
玛姬一时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你不懂吗?”克利夫特看她的模样,便更加暴跳如雷,灰绿色的眼睛里喷出火来:“我刚来到弗赛市的时候,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没有工厂,港口里全是沉船,是我向政府购买土地,引进英国的机器,修缮港口——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创造的!”
“我知道。”玛姬低声说,“我就在这里长大。”
“他们没有工作,我给他们提供工作,银行没有钱,我便往银行里存款,我维持着这个地方的正常运行,没有我,你们这里只是一个靠海的穷山村而已!”
玛姬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声音有些发虚:“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你对此一无所知。”克利夫特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他胸膛前拉开。
他的身体前倾,脸一下凑得很近,玛姬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牙齿摩擦时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你这个势利、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傻瓜,就把我也当做傻瓜看待,轻视我的价值,轻视我对你的爱——满心眼里都是那个叫皮埃尔的蠢货,他冲动又愚蠢,你看看你为了他都做了什么!”
玛姬的头皮几乎要被他揪起来了,她露出难受的表情,克利夫特却不管不顾,她只好用指甲一点点把他的手指抠开。
“我早知道你另有所图,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哪个正经人家的女郎会跟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共进午餐!”他冷冷地看着玛姬,手随着她的挣扎而往下移动。“你对我哭、对我笑,对我甜言蜜语,对我百般讨好,都是为了达到你想要的目的!我知道,我不在乎,我从没想让你当我妻子,为我操持家务,我对你并没有寄予过高的期望,那是因为我爱你,我在看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与你在一起总是让我感到心满意足,你蓝色的眼睛只要对我笑一笑,我就甘愿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