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此半个月后，我的飞行术已然大有长进。

&esp;&esp;这日，天色已晚，我在床上打坐结束后正欲休息，忽听大门外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叩门声。

&esp;&esp;我心中奇怪，披衣出去开了院门，却见清冷的月光里，站着一身水青色衣衫的羽洛。

&esp;&esp;羽洛的眉眼亦如月光一般清冷，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苍白疲惫。见到我并无别话，只将一个白色玉瓶往我面前一递，说道：“给你——”

&esp;&esp;“什么？”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esp;&esp;“古天鹰的解药。”羽洛冷然道。

&esp;&esp;“你……已经研制好了？”我伸手接了过来，但觉瓶口隐隐飘出一丝异香，不由又惊又喜。然而随即，想到救回古天鹰之时，便是我离开积羽、离开天翊之日，心下又不由黯然神伤。

&esp;&esp;“古天鹰所食毒药，已经与他本身血肉法力融为一体。这解药虽解得他体内之毒，却将连带毁去他所有的法力修为……用与不用，你自己决定。”羽洛清冷的眸子盯着我，眉梢一丝悲悯。

&esp;&esp;我心中一痛，颤声道：“也就是他服食解药之后，将与常人无异？”

&esp;&esp;“不错。”羽洛点头道：“曾经的盖世英雄，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法力……你让他继续活在这世上，究竟是仁慈还是残忍？”

&esp;&esp;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瓶，涩声道：“难道无法保留他的法力修为？哪怕是数百年也好——”

&esp;&esp;“我已尽力而为——”羽洛疲倦地道。

&esp;&esp;我抬头看了看羽洛苍白得几乎毫无血色的脸，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esp;&esp;握紧了手中的白玉瓶，我点了点头道：“好——救出古天鹰之后，我会遵守诺言离开积羽城。”

&esp;&esp;“但愿……后会无期！”羽洛转过身，水青色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渐行渐远。

&esp;&esp;但愿……后会无期……我忍不住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心中掠过浓重的悲凉。

&esp;&esp;惊鸿岭云雾缭绕的晨光里，敛云的笑浅淡而无瑕。

&esp;&esp;“雪颜，昨夜没有休息好么？”敛云关切地问。

&esp;&esp;“敛云……”我挤出一丝笑，却不知怎样开口。

&esp;&esp;“你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了什么事吗？”敛云担忧地道。

&esp;&esp;我摇了摇头，道：“敛云……假如……假如我有一天离开积羽，再也不会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要认识很多很多新的朋友，不要太想念我。”

&esp;&esp;“你说什么？”敛云蹙起了眉头道：“你要离开积羽？是为天翊王子吗？”

&esp;&esp;我点了点头，虽然不是为天翊，却毕竟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esp;&esp;敛云面上浮起一层哀伤，默然在巨石上坐下。

&esp;&esp;良久，敛云道：“你喜欢的人其实已经对你很好……如果我喜欢的人有他对你一半的好，我一定死都不会离开他——”

&esp;&esp;“敛云，我……”

&esp;&esp;“可是——”敛云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自顾说下去道：“我喜欢的人虽然不喜欢我，毕竟他也没有喜欢别人。若是我天天看着他对别人好，大概我也会难过得离开……就像前段时间我误会他喜欢你，我其时也想过要离开。”

&esp;&esp;“敛云……”我握住了敛云的手，望着敛云哀伤的眼睛，张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esp;&esp;“雪颜。”敛云突然直视着我的眼睛，唇边勾起一丝凄清的笑，道：“你若要走，我不会挽留……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但是，你也不要勉强我好吗？你知道，我不会有很多的朋友，我也一定会想念你——”

&esp;&esp;“敛云，对不起——”

&esp;&esp;“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友情和温暖，你让我知道，有时候我也可以是美丽的……雪颜，我既然无法代你承受你所忍受的痛苦，又有什么权力要求你留下？你若要走，不必对我有所顾念。你只需记得，你的生命里曾经有过我这么一个朋友——”

&esp;&esp;敛云从我的手中抽出手，迅速站起身转过头去。

&esp;&esp;既然她不愿意让我看见她的眼泪，我便装作看不见她的眼泪。

&esp;&esp;我抬头望着东天的一朵乌云，努力勾起一抹笑，道：“我不会忘记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