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有着一个大洞一般的伤口。

&esp;&esp;一只锋利的满是鳞甲的手，贯穿而入。

&esp;&esp;温热的血正从伤口中慢慢地涌了出来。

&esp;&esp;对，是涌，不是流。

&esp;&esp;就像洪水溃堤，血流量大得惊人。

&esp;&esp;纪川的丹田之内，他数十年修行，才修出的那一枚元婴正被一只锋利的爪子紧紧攥住。

&esp;&esp;只要那只爪子稍稍用力，他的整个元婴就是会瞬间粉碎。

&esp;&esp;元婴一碎，他也将是死的不能再死。

&esp;&esp;“没想到吧？”秋诗音轻声问。

&esp;&esp;落进纪川怀里的秋诗音，此时已经不再是那个倔强且坚强的“白天鹅”了。

&esp;&esp;她全身都生出了黄褐色的鳞甲，随着呼吸，锋利的黄色鳞片缓缓舒张。

&esp;&esp;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她那好看的前额和下颌之上。

&esp;&esp;而她原先那两只柔弱白皙的手，在此时也转变为了闪着金属光泽的利爪。

&esp;&esp;秋诗音现在的这副模样，竟然是与源妖子无比相似。

&esp;&esp;她右手的利爪直接刺入纪川的腹部，紧攥着纪川的元婴，黄色的瞳孔令人发寒。

&esp;&esp;“做得好，赶紧杀了他！”九幽殿主看到这场景，竟没有半点意外，而是脸上露出喜意，急切地催促道。

&esp;&esp;第三十八章 缘由

&esp;&esp;“你的真实身份。”纪川并没有在意九幽殿主的反应，只是平静且嘶哑地说道。

&esp;&esp;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秋诗音那张隐约还能看出几分人类模样的脸庞，似乎是想要看穿什么。

&esp;&esp;“秋诗音，癞蛤蟆，怪物，还有，地府引渡使。”秋诗音慢慢地，将自己所有的身份一个一个说给了纪川听。

&esp;&esp;“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癞蛤蟆’，对吧。”看着纪川平静的眼神，秋诗音微笑着说道。

&esp;&esp;白天鹅又怎么会和癞蛤蟆生活在一起呢？那只是童话里用来唬稚童的。

&esp;&esp;根本没有什么白天鹅，从头到尾，都只是一群癞蛤蟆啊。

&esp;&esp;“剑从光中生，绿腰，感受到了你身上的黄泉死气。”纪川笑了笑。

&esp;&esp;很早很早，纪川就知道了秋诗音不是正常人类。

&esp;&esp;只是他不在乎，甚至是还有着心疼。

&esp;&esp;纪川的声音因为血液的巨量流失，显得有些无力。

&esp;&esp;因为元婴被秋诗音钳制在利爪中，他也无法调用灵力，恢复自身的伤势。

&esp;&esp;“对啊，我就是癞蛤蟆。”秋诗音如泣如诉，如怨如哀。

&esp;&esp;秋宁的故事，其实也就是她的故事。

&esp;&esp;“你本可以拦下迷障的源妖，救下那些孩子的。”纪川低声说。

&esp;&esp;他说的孩子，是秋诗音所收养的癞蛤蟆们。

&esp;&esp;以秋诗音在此时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力量，那些被迷惑了心智的源妖，又怎么可能从她的手中将孩子们杀死？

&esp;&esp;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秋诗音就这么生生看着源妖肆虐。

&esp;&esp;“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秋诗音缓缓抬起了头，黄色的妖异眸子中有着渗透人心的力量。

&esp;&esp;“上修大人，你能救下每一个要被抛弃的孩子吗？”秋诗音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esp;&esp;“不能的，是不能的，所以，我救下那百来个孩子又有何意义？”秋诗音声音平静无比。

&esp;&esp;“千年来，你知道有多少癞蛤蟆刚出生不久，就死在这片土地上吗？

&esp;&esp;这片土地，本就不是适合人族生存之地，但贪婪，让人族留了下来。

&esp;&esp;源石兰矿脉的巨大利益摆在面前，谁又能舍弃呢？

&esp;&esp;“所有人都不能，包括你们剑宗。”秋诗音的声音渐渐尖厉，自问自答道。

&esp;&esp;“我们剑宗从未知道癞蛤蟆之事。”纪川声音微细，目光沉寂在阴影中，分辨不出具体情绪。

&esp;&esp;“是啊，堂堂道宗，高高在上，又怎会关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