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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他在痛。

是这声音将它从湖底唤醒。

可他抗拒自己的接近,他力量并不大,却拼命地撕扯着,要将它撕成粉碎,他不喜欢自己。

为什么?

鬼不喜欢这样,所以,它只能在夜晚的时候偷看睡梦中的人,它变得好奇怪,这个人的心也好奇怪。

鬼看不懂人,它迷茫又好奇,它见过陈鹤年的很多模样。

而他变了。

“你笑了。”

鬼说:“没有眼泪。”

“更漂亮,更喜欢……”

男孕诡事(一) “他?”姜皖指着他,……

早上六点, 地府鬼门已经关上,那些出来的小鬼刚刚走,今天太阳晒下来的时间比以往迟, 街上的纸灰还没有扫干净,陈鹤年醒来时,大鬼已经回到他身体里,他下床,用水冲脸,整理了衣服,下了楼没听见人声,屋子里的阴气还重,他正开门通风, 就看见躺在大门左边的人。

“干什么?”陈鹤年说。

姜皖有床不用,睡在他店门口,旁边还有烧黑的铁盆,脑袋磕了下,她就睁开了眼睛。

“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姜皖躺在左边,而声音是从陈鹤年的右边耳朵冒出来的,乍一下有响,后面就有气无力了, 他扭头一看,第一眼没认出来。

“大黄。”

陈鹤年说:“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鬼当然是鬼的样子, 瞧见陈鹤年嫌弃的眼神,镜中鬼僵硬地愣了会儿:“你还嫌弃我?”

“你现在很丑。”陈鹤年说:“真的很丑。”

“你怎么不老实待在镜子里?”

镜中鬼一副皮包骨的样子,不像个唱戏的,像是被白布包裹的干尸, 像它这样的镜中灵是需要在镜子里温养的。

“呵……”镜中鬼眼神极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它急着钻回老家,但飘进去时,却还有明显的停顿,陈鹤年一看,就懂了,一定是昨晚大鬼在屋子外划了一条界,把镜中鬼和姜皖都关在门外了。

姜皖醒了,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脖子,一只手去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时,还朝陈鹤年递了一样的东西,是她睡觉时胳膊肘下面垫着的纸盒。

陈鹤年没伸手去接,但姜皖已经松了手,盒子就掉在了地上,轻飘飘的,里面大概没什么东西。

“干什么?”姜皖抬头说,“这是你的东西,又不是我的。”

陈鹤年问:“我的?”

姜皖笑嘻嘻的:“你睡得挺香,大半夜呢,有个伙计就来送东西,说是给陈鹤年的,说的这个人,是你对吧?我帮你接了这东西,没私下拆开,已经很人道了。”

陈鹤年立即把纸盒捡了起来,问,“你就看到了一个伙计?”

“对啊。”姜皖说,“没什么重要的,那就是个送信的。”她钻进屋子里,“我口渴了,哪里有水?”

陈鹤年把纸盒放在了桌上,“一楼厕所有水龙头,对着接两口。”

姜皖去了,顺带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陈鹤年已经打开了纸盒,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还有几张钞票。

雨南镇,坐汽车。

纸上就写了这六个字,是龙飞凤舞的毛笔字。

“谁给你的?”姜皖问,“你师父?”

“是。”陈鹤年说:“今天中午就出发,去雨南。”

“雨南?这是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你师父是不是叫你先躲起来避避风头?”

“不是。”陈鹤年笃定,他了解周羡之,“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八成还是好东西。”

周羡之给他的钱,足够两个人来回,以他抠门的性子,要么他其实没走远,知道自己的境况,要么就是他已经算到自己会在这时候遇到那个姓姜的人。

姜皖,至少这人他没弄错。

一点半的汽车,雨南这个地方很陌生,去那儿也要六个小时,山高林子大,位置还偏,客车他一路坐到底,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车停在了一处山头。

车上的人就剩他们俩,下车时,地上是湿泥巴,应该是连续降了雨,山路不好走,地上的草有膝盖那样高。

“你们不是这地的人吧?”司机将客车熄了火,一个胡子半白的大叔,“这山里又没金子,知道这里是哪儿么?现在的小娃娃,真是嫌命长。”

“大叔,我们还真不知道这是哪儿呢?回老家探亲结果车坐错了。”姜皖应得快,“瞧您面相是个好人,能帮帮忙么?家里人没见到我们人,可要着急了。”

司机大叔上下打量了他们,“明天早上五点半发车,你们就能回去。”他锁上了车门,“遇到我算你们命大,这晚上哪儿都不安全,跟我走吧。”

他要领一个方向走,陈鹤年却开口说:“不去那儿,去这里。”

陈鹤年指了一个方向,远处还立了一块儿石头,那是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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