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太太怕不是癔症了。
“妈?爸?”耿致晔一头雾水朝屋里看看赵茹萍就转向陈宽仁,谁爸妈来着?
赵茹萍和陈宽仁立即应一声。
叶烦伸手把他往后拽,“乱喊什么?我生父,我生母,以后就叫生父生母。不,没有以后,以后不会再见。”
赵茹萍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饶是陈宽仁不打算要这个闺女,听到这话也受不了。陈宽仁下意识想起身,被跟他坐一起的陈小慧拉住。
叶烦嫂子见状想笑,还是叶烦会气人。
耿致晔越发糊涂,眼神询问大舅子,这是什么情况?
事情很简单,叶紧三言两句就说完了。耿致晔却跟听天书一样:“孩子都能抱错?”他两岁女儿都不信!
他表情过于好懂,叶烦想笑就笑:“别听大哥胡说,怎么可能抱错。”瞥一眼陈小慧,趁机明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你知道的,这两口子担心我养不活,再怀一个遭罪,就把我和——”
“叶烦!”陈宽仁打断。
叶烦给耿致晔个“懂了吧”的眼神。耿致晔懂了,但很担心她,不禁握住她的手。
叶烦微微摇头表示没事。
耿致晔设身处地想想,身为当事人,有些话叶烦肯定不好问出来:“那怎么这个时候想到换回来?”
“陈宽仁知道,你问他。”叶烦冲他抬抬下巴。
陈宽仁别过脸不理她,其实不敢说,担心陈小慧听多了上心。
叶烦:“叫你说你不说,没脸说?”
赵茹萍见不得丈夫被个小辈连番挤兑:“你别污蔑人!要不是赶巧跟首都回来的知情坐同一班火车,人家一看到小慧就觉着像,像陶大姐,小慧到家说给我们听,我们心疼小慧跟着我们遭罪,希望叶家能帮小慧一把,我们才不舍得叫小慧回来。”
“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说?”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叶烦讥讽道,“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再往脸上贴金你也成不了佛。”
回来了
陈宽仁气得跳脚。
耿致晔下意识把叶烦藏到身后,叶家大哥拉住陈宽仁的手臂:“叔消消气,叶烦有再多不是也是您亲生的。”
陈宽仁手臂疼,不敢不消,可他还嘴硬:“我可不敢要这么厉害的闺女!”
叶烦扒着耿致晔的肩露出半个脑袋,气死人不偿命地笑着说:“所以你把我扔了。”
“你——”陈宽仁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胸闷气短。
耿致晔把叶烦的脑袋按回去:“那现在怎么办?”
叶大嫂说明天陪母亲去申城给小慧办户口。
耿致晔皱眉:“你和妈,你俩?”回头问叶烦,“你不去?”
“我去也没用。我秉性纯良,长得也不像他们,滴血认亲没有一点科学依据,他们两口子干的事,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看见,我说我姓陈,公安就信?”
赵茹萍恼怒道:“别一开口就夹枪带棒。”
叶烦阴阳怪气:“你们把我扔了,还不许我心里有气?”
“要不是我们,你能长这么大?”赵茹萍不禁反问。
叶烦轻笑一声:“终于说实话了。”
赵茹萍想问她说什么了,回想一下,脸色骤变,结结巴巴:“我,我是被你气的!”
“得了。骗骗自己就行了。”叶烦问耿致晔:“还剩几天假?”
夫妻分隔两地的军人休假比未婚或家属可以随军的军人多几天。可耿致晔情况特殊,现在他是岛上一把手,不能离开太久,“半个月。”
“够了。”叶烦委以重任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别叫组织失望啊。”
耿致晔被她逗笑了,双脚立正,抬手敬礼:“夫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陶春兰眉眼舒展,叶父严肃的脸上有了笑意,骂道:“胡闹!”不待耿致晔贫嘴,“吃饭了吗?”
叶家大嫂:“火车上能有什么吃的。我去煮点面条。”习惯想问叶烦饿不饿,到嘴边转个弯:“小慧,该饿了吧?叔和婶也没吃吧?我多做点。”
陈小慧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跟上辈子一样跟这个家格格不入。突然听到自己的名,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我,我帮你。”
“煮挂面用不了那么多人。”叶家大嫂叫丈夫薅菜。
叶家院里以前种很多花,后来国家困难,从上到下节衣缩食,陶春兰就把花拔了改种菜。最困难那几年还种过一片红薯,春红薯接着秋红薯,产量高,梗和叶都可以吃,接济了很多亲戚邻居。
陶春兰叫耿致晔回屋换身衣服等着吃面。
耿致晔抬腿关上房门,行李往椅子上一扔,抱住妻子:“不怕,我在呢。”
叶烦搂着他的脖子:“我才不怕。那两口子想叫我回申城见见亲戚朋友,多大脸啊。怕养不活就把我扔了,幸亏是爸妈,但凡穷一点,我早变成一抔黄土。”
“咱不回去。”
叶烦点头:“我说了,